【洋花】初恋那天所见到的你的笑脸
不允许有人没看过
*第一人称书信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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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花道：
写这封信时，你正躺在我身边呼呼大睡。以防你醒来之后不记得，今天，不，准确来说应该是昨天，大家一同参加了成人礼，结束之后来到我家边打电动边喝酒。真想问问你初尝酒精的感受如何呢？你只喝了一点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，无论我们如何吵吵闹闹，你都无动于衷，安静得像一个熟睡的婴儿。大楠他们到了11点就各自回家去了。我叫不醒你，也拖不动你，只能给你披上毯子，放任你在地上睡觉。等你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时，请不要说我薄情。
你上大学之后，是不是又长高了？总觉得抬起头看你时，脖子更累了一些。拜托你不要再长高了，站在你身边时，我的压力很大啊。
以及，等你回到学校后，那些学长肯定会抓着你去酒吧喝酒的吧。拜托你不要和他们出去喝，你太容易醉了，醉倒之后没人能拖得动你的，在女生面前也会显得很逊，所以还是不要和他们喝了。如果无论如何都想喝酒的话，就来找我吧。
我从没想过你的酒量会这样差。想来以前有一次在节日祭典的摊位上喝了米酒之后，你忽然兴奋起来到处乱跑。当时以为你只是嗨起来了，没想到是喝醉了吗？
对了，恭喜你我都成为新成人了。从今以后就是大人了。
话是这样说，在我们当中，正儿八经的成人只有我一个，能在便利店顺利买到酒也是多亏了我呢。1月出生就是便利啊，每年总有几个月能比你们年长一岁，有种暂时成为大家兄长的感觉，哈哈。再过3个月，你也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成年人，可以坦坦荡荡地独自买酒了。啊，不对，你不适合喝酒，烟也最好别抽，还是保持原样吧。崭新的篮球天才樱木花道·THE 成年版，如何？
今年你会如何过生日呢？到时一定要叫上我啊。哪怕只参加续摊的部分也好。如果他们逼你喝酒，就打电话叫我过来吧，我来替你喝酒，就算喝醉了也可以由你拖我回家，你若是醉倒在外，可没人能帮得了你啊。
你以前常说讨厌这个生日，经常被人嘲笑耍弄，又是新学期之始，没有人会记得你的生日。其实我非常喜欢这个日子呢，这是我们初遇的日子。
这样讲的话是不是太矫情了？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我。因为对我来说，4月1日真是很棒的日子。
换个角度来看，自从我们在这一日相遇之后，你的生日再没被人遗忘过。哪怕是刚升上高中，哪怕是刚进入大学、人生地不熟的时候，我们都会在那天赶到你身边，为你庆祝生日。毕竟我们是最好的伙伴，是不是？
啊，虽说现在很难凑齐所有人了。高宫找到了稳定的工作，野间去读专门学校了。说不定今后大家一年内只能见上一两次。但是，你要放心，无论发生了什么，我都会一直在神奈川陪伴你。不过假使你要像流川那样去美国，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。不知道这样拜托你合不合适，总之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日本。只是留在日本就够了，哪怕你要去冲绳或北海道都没有关系，我能跟得上你。美国的话还是饶了我吧，我的英文实在是一塌糊涂。
开玩笑的。假如有一天你要出国，那就出吧，去美国英国，南极北极，打你最喜欢的篮球，只要记得我一直在日本等着你就够了。
真难为情啊，你已经打了5年篮球，而我连最基本的小人物上篮都还马马虎虎。以前总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和你并肩前行，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。无论再怎么练习，都还是追不上你这天才的脚步啊。
接下来我可能要说一些你很讨厌的事，希望你不要生气。
我啊，最近常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。你作为体育生顺利升上了大学，而我仍然四处奔波打工。虽然现在的你肯定会说“这算什么”，但我常忍不住担心，总有一天你会把我抛在身后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当然，正如前面所说，不管你去到哪里，我都会在神奈川等你。假如有一天你完全忘记了我，在世界各地大放异彩，我也会待在这里，永远地待在这里，直到你回来。
你会不会觉得说这种事的我很蠢？
我是100%认真的啊。
我们从初一开始认识的，对吧？我教你如何用发胶固定发型，你教我怎样打架。樱木军团叱咤天下的日子，你还记得吧？对了，就连你那红发也是我帮你染的呢。写到这里时，我看了一下你的头发，已经长出黑色的发根了。正好是假期，久违地让我帮你再染一次吧。
你还记得吗？第一次染发的时候，我笨手笨脚地把染料滴落在你额头上，马上在皮肤上染了一块洗不掉的红色，你却笑着对我说没关系，之后仍梳着飞机头上学，大喇喇地露出那块红迹，过了好久才自然消掉。那时大家都以为你的头被打破了，到处询问到底谁那么有本事。对不起，明明你是我们的leader，我却让你的额头平白无故地沾了一块红色，真是对不起。
那之后也是我一直帮你染的吧？不对，好像自从你剃平头之后，我就没再帮你染过头了。
看到你顶着一头刺刺的短发出现时，啊，老实说，我有一瞬间觉得非常惶恐。我想，那个性格暴躁、冲动易怒的樱木花道终究是不良毕业了。
我知道你从很早开始就不想当不良了。大概是从你父亲生病晕倒那时开始的，是吗？还好最后抢救回来了，真是万幸。我知道你自那时起就再也不想到处打架、惹是生非了。那段时间你突然变得沉默寡言，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，害我们几个都很担心你。还好最后你还是振奋了起来，重新梳起高调的飞机头，走在我们前面，带着大家横冲直撞。那时的你，其实也还在想着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”，对吧？然后晴子出现，带着篮球走进你的世界。从那之后，你便不需要用暴力来证明自己的强大了。真好，我真替你感到高兴。
在这里我大概要说出会让你讨厌我的话来了，希望你能对我宽容一些。
天知道晴子出现、夺走你全部注意力的那一刻，我是多么希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孩，有了男友却还向你搭讪，脚踏多只船，诸如此类……结果证明，她比任何人都单纯善良，值得信赖。她不仅没有欺骗你、伤害你，还为你带来了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机。我真是嫉妒她嫉妒得要命。明明我在你身边陪伴得最久，面对你的困境却无能为力，到头来只能以不良的方式守护你，然后眼睁睁地看你离我而去。
唉，唉，说到这里你可能已经明白了。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，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好了。
我爱你。
要是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的话，就翻词典去查、上互联网去搜吧。一笔一划写下这几个字，已耗费掉我浑身的力气，不要再问我这是什么意思了。至少不要当着我的面问我，问大楠问野间，或是问你别的什么朋友都行，别对着我问了。
假如你查来查去都只有一个含义，无论怎么推敲都只有一个意义，那就不要怀疑自己，就是你所想的那个，是电影中反复出现的台词，那是我对你所有的想法，我爱你。
也许你都未曾向晴子说过这句话吧！你要知道，这句话包含的感情大得能容纳世间万物，它太过庞大以至于大家都很难说出口。但我依然要对你这样说，而且说了两次，是因为我担心如果只是用“喜欢”这样的字眼，哪怕一字一顿地说，我，喜欢，你，你大概也能歪曲到别的地方去。
所以，我只能郑重其事地说，我爱你。
这已经是第三遍了，这辈子我不会再说第四遍了。也不要问我这是什么意思，自己动脑筋想吧。
我对你的支持和包容不是无中生有，并不仅仅因为我们是长达8年的好友，我就会对你说“永远等候你”这种话。这全都是因为……
抱歉，太不冷静了。刚刚我去喝了点水，看见你还在地上心无旁骛地睡觉，忽然感觉特别心安。
我不期待你会给我怎样的答复，也不希望你为了友谊而逼迫自己怎样对待我。也许你看了这些话之后就会疏远我，没有关系，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从确定这份心情开始，我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。
其实我完全可以把这个秘密带去坟墓，一辈子不让你知道，这样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直到死去。可是今年我们就成年了，是可以抽烟喝酒、要在法律上负更多责任的成年人了。大家都说20岁是一道分水岭，我不是很明白。我们之间的分水岭，从你开始打篮球那一刻便出现了。抱歉，我不是想指责你打篮球这件事，只是觉得过去那么多年仍然只能望着你背影的我，实在太逊了。假使20岁真的是分水岭，那么在它来临之前，我想向你坦白我的心意，我只想要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无条件站在你这一边的原因。这之后你怎么看待我我都不会在意，我已经说过，我不会对这份感情抱有任何期待。假如未来你终于追到了晴子，我也会在旁边为你鼓掌祝贺。请不要为我担心。
我可以说说发现这份心意时的情景吗？虽然你看了可能只会感觉别扭，但我还是想说出来。那是初二的冬天，你约我们几个去海边玩，却被大楠他们放了鸽子。当时我还在想，到底是怎样的蠢货才会在寒冬中去海边挨北风吹？原来只有我和你啊。那天我睡过了头，头发都没梳好，急匆匆地骑着单车冲去海边，远远地看在你站在防浪堤上，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衣和白色长裤，一头红发很是显眼。我说着“抱歉”朝你奔去，你便转过身来看向我。那天的风真是猛烈啊，你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。我很想问问你，明明头发已经是鲜红的了，为什么还要围一条同样火红的围巾呢？你的脸也被冻得粉红，整个人浑身上下只有三种颜色。我很想笑话你，可是你却对我绽开微笑，说，洋平，你终于来了，我快要冷死了。
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那时的笑容。抱歉，你看到这种话可能会觉得很恶心吧，但我真的无法忘记，不管怎样都无法忘记，你那张红彤彤、傻乎乎的脸，毫无防备地面朝我露出笑容。我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做比喻，我非常不擅长遣词造句，毕业考试时国语只是刚好及格。我只能这样对你形容，看到你那副模样的时候，我满脑子都是，洋平，不妙啊，我可能要用一辈子来守护这张笑脸了。
好了，这个故事讲到这里就足够了。剩下的事请你自己思考吧。
我不懂得什么罗曼蒂克的东西，不知道如何用华丽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。对于我来说，能看到你对我笑就是最大的幸福了。这样说的话，你可以理解吗？
这个话题也到此为止吧。
前几天过生日的时候，你送了我一副墨镜，说“看到它就想到了你”。谢谢你，那副墨镜确实与我很相衬，我喜欢得不行，甚至有点舍不得戴出去。我会用一生好好珍藏的，谢谢你。在这里，我想说说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。
你可能没有想到，我用了足足5年来准备这份礼物。从你剃掉头发、认真面对篮球那时起，我便暗自下定决心，要给你买一双世界上最好的篮球鞋，这样才配得起你天才的身份。你可能想问，只是买篮球鞋而已，为什么需要准备5年？其实，每次攒够一定钱的时候，我总会突然觉得“不行，这双鞋配不上你”，继而寻找更高的目标。与此同时，我又在纠结，是不是应该将这笔钱投入到其他地方去比较好？比如毕业那年，你说想开着机车环游湘南，我便马上卖了之前的车，买了一部新车载着你到处游玩。糟糕，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？
开玩笑的。这样的事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我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。
兜兜转转，花了不少钱又攒了不少钱之后，我终于在去年年底找到了一双能配得上你天才之名、世界上最好的篮球鞋。这次我不再犹豫，直接全款买了下来，放在我的衣柜里，等待你生日来临那天亲手送给你。希望你能穿着它再一次称霸全国。
我一直没想好该怎样叮嘱你如何对待这双鞋，我希望在你之后的篮球生涯中的每个关键时刻都能有它的身影，却不希望它因使用过度被早早淘汰。总而言之，随便你吧，它是你的鞋，随意使用它吧。
最近，我总是会想，假如把一切好意善意爱意付出的汗水和努力都倾倒在你身上的话，是否能离你更近一些？
别再说我们距离一直不远了——假如你愿意挂记我的话，就别让这距离再增加了。
好了，以上所说的，全都是我的醉话，你就当看了一篇笑话吧。
事实上，这封信也并不会送到你手中，我会把它藏在垃圾桶里，够胆的话就来找吧。
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封信的内容，也许你这辈子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看待你的，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去，除非你和我抱有同样的心情，并抢先一步告诉了我，那我只能心悦诚服地认输。
我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男人，笑话我吧。
最后，再次恭喜你成为新成人，谢谢你来到我身边，谢谢你一直做我的朋友。
水户洋平
